第60章 圍追堵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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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圍追堵截
走出了街巷，萬仞並沒按原定路線去給時頌今準備吃的，而是轉道到了公安局報案。
他做完筆錄，提供好走款路徑和一系列證據，這才去時頌今常吃的店裏給他打包了些符合胃口的飯菜。
是他太蠢，是他太天真。他當初就不該相信黃戴荃會息事寧人。
但是如果不是他已經實際收到了這筆款項，也沒有辦法成功立案並且重判。思來想去，也都是沒有辦法的事。
萬仞帶著冒著熱氣的飯菜回了家之後，悄悄推開了臥室的門看了眼，時頌今睡得香甜，還沒有醒。
他又悄悄退了出來，轉身鉆進了隔壁的畫室。
他在畫架上訂好一張新的畫紙，一筆一筆勾勒描繪。一張和藹可親、眉眼含笑的面孔逐漸成型，是外婆。
他畫著畫著眼眶又有些泛酸，幾度落不下筆。從小到大，萬仞都沒有這麽多愁善感過。
是時頌今和外婆讓他明白，真心確實是能換來真心的。是他們，識破了看似疏離的表象，擊中了萬仞淡漠外殼之下的柔軟。
他又少了一個家人了。
他只有時頌今了，就像時頌今，也只有他了。
他將這幅外婆的畫像小心地取下，收好。
餘光看見養在窗臺上的那兩盆藍鏡玉露可能是因為太久沒人照料，好像生病了，長勢變得沒有以往好了。
原本藍色冰晶一般的葉瓣上長了些黑色斑點，如同晶瑩澄澈的美玉上有了瑕疵。
萬仞摸了摸葉子上的一層浮灰，再從指尖吹走。拿起了旁邊的小噴壺灌了點水澆了澆葉子，小多肉這才顯得精神了些許。
時頌今醒來時，天已經黑得透透的了，月光柔和地灑落在被子上。
時頌今坐了起來，伸了個懶腰。連日來累積的疲憊總算是一掃而空，他心情非常不錯。
他推開臥室門，萬仞正沒什麽形狀地癱坐在沙發上刷手機。察覺到他的動作，他輕笑：“終於舍得醒了呀？”
時頌今：“嗯哼。世界如此美好，我目前還沒有長眠不醒的打算。”
萬仞走進了廚房，開始熱下午打包的菜，“行，那先吃點東西充充電吧。”
不說時頌今還沒察覺到，這麽一說時頌今頓覺饑腸轆轆。
時頌今問他：“都這個點了，你不會還沒吃晚飯吧？”
萬仞點頭：“這不是等著和你一起呢嘛。”
時頌今表情有些遺憾：“那晚飯肯定是趕不上趟了，一起吃宵夜吧。”
萬仞攤了攤手：“只能這樣咯。”
時頌今看著萬仞買回來的菜，都是自已喜歡吃的，心中十分熨貼。
飯菜端上桌之後，時頌今狼吞虎咽、風卷殘雲，就差連菜湯都喝光了。
萬仞看著時頌今這副餓虎撲食的樣子眨了眨眼，不禁開口問：“我是不是買得少了點？”
時頌今抽出一張紙巾抹了抹嘴：“不少，剛剛好。”
他一邊自覺收拾掉碗筷，一邊舒服地喟嘆：“飽腹真是一種令人愉悅的感覺！我感覺我都好久沒有吃過飯了。”
說得萬仞心裏又不輕不重地疼了起來。
孩子可不就是好久沒吃過一頓飽飯了。連日來都是隨便吃兩口，主打一個維持生命體征。
就算萬仞是變了花樣地買，可時頌今還是食不知味的，今天終於嘗出點鹹淡了。
吃飽飯，兩人雙雙大字型躺平。
萬仞扭頭看著時頌今黑暗中炯炯發光的眼睛：“休息好了的話，咱們明天可以收拾收拾行裝準備開學了。現在距離高考，就只剩下不到三個月了。”
時頌今“呀”了一聲：“最近太忙了，都快把主線任務忘幹凈了。”
他又有點擔心：“好久沒做題了，也不知道有沒有忘了什麽不起眼的知識點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題感。”
萬仞摸了摸他的頭：“不用太過擔心，底子在那擺著，時間還夠。”
時頌今點點頭，捂住嘴打了個哈欠，有些發蔫地說：“我感覺我還能睡。”
萬仞拍拍他的小腦袋瓜，放低了聲音：“睡吧，你最近太累了。”多吃多睡回回血！
時頌今腦中閃過一個念頭，要和萬仞說晚安。可是那句晚安究竟有沒有說出口，他自已也不記得了。
次日，昔日年級大榜上的榜一榜二終於重磅回歸。
麻雀們眼見著兩個人明顯變得消瘦憔悴的身形，默契地選擇沒有出言詢問，只是一只只地對他們說“歡迎回家”。搞得兩人又有點感動。
雖然沒有說出口，但是時頌今和萬仞能清晰地感覺到，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寫了兩個字——節哀。悲憫的眼神藏不住，就快要溢出來了。
時頌今給後桌傳了張紙條：怎麽感覺他們比我們還要悲傷，是錯覺嗎？
萬仞：怕不是錯覺。看著他們那種眼神，總有一種自已是他們失散多年的親兒子，被找回來了的感覺。
時頌今：是這樣的。現在的覆習進度一日千裏的，也不知道現在進行到哪了。
萬仞：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，先聽哪個？
時頌今：好的。
萬仞：你躲過了一場二模考試。
時頌今：壞的呢？
萬仞：你錯過了一場二模考試。
時頌今：他們替我們留了卷子，找時間自測一下吧。
萬仞：ok。
時頌今回頭沖後桌挑了挑眉，當著他的面把紙條塞進了那個已經是專門用來裝悄悄話的筆筒裏。
中午午休的時候，時頌今和萬仞沒有選擇回到教室分秒必爭，而是在圍著操場一圈一圈地散步。
剛從緊繃的情緒中解脫出來，萬仞不允許時頌今再次緊繃起來。
學習節奏需要一步一步去適應。不然高考之前如果身體垮了，得不償失。
萬仞掏出手機想看一眼距離上課時間還有多久，一通電話恰巧在這時打了進來。
萬仞沒有印象的看著陌生號碼，接了起來，對方說是警局的來電。萬仞示意對面稍等，自已稍微走遠了些。時頌今也識趣地和他保持距離。
電話裏稱黃戴荃已經被捉捕歸案，他提出希望能和萬仞和解，需要萬仞去警局配合走一下流程。
和解顯然是不可能的，這樣一個巨大的安全隱患，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再對時頌今產生威脅，但他確實挺想再見一見黃戴荃。
掛了電話，萬仞有點欲言又止。
時頌今看著他猶疑的樣子，問：“怎麽了？出什麽事了嗎？”
萬仞搖了搖頭，問他：“小時，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一趟，你可不可以幫我跟老班代請個假？”
時頌今還以為多大點事兒呢，理所當然地點頭：“當然可以啊。”
萬仞自從來到左梁之後，兩人大部分時間都是形影不離的。
突然又要分開，時頌今抑制不住地開始擔心，胡亂猜測著：“到底怎麽了？你爸又想讓你回去？你上次不是說他答應你放你自由了嗎？”
時頌今突然覺得自已不知不覺間變得太過於依賴萬仞了。尤其是外婆去了之後，這種依賴已經量變引起質變了。
萬仞也是需要隱私的！他勸誡自已。
就眼下的情況而言，黃戴荃歸案了，時頌今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麽安全問題了。
萬仞覺得可以找機會坦白一切了，他是一個簡單的人，並不想和時頌今之間藏著什麽秘密。
但是不急。眼下，先翹個課才是要緊事。
萬仞安慰地拍了拍時頌今的肩：“沒什麽事，好事。等我回來將一切都告訴你。”
時頌今看他神情輕松不似作偽，放下了懸著的心。那就等他回來聽故事咯。
萬仞朝他擺擺手：“我走了啊！”
時頌今拉住他：“別走正門啊，你現在手裏沒假條。”
“哦，對。”
於是萬仞轉身朝後門走去。
翻墻這種事，一回生二回熟，三回四回是朋友！對於現在的萬仞來說，簡直是輕車熟路。
現在的他早已今非昔比，他強得可怕！
警局的必經之路上，一陣腳步聲自萬仞的身後傳來。
“萬仞。”一道粗啞的聲音響起。
萬仞回過頭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，看著和黃戴荃年齡相仿，萬仞並沒有見過這個人。
“您好，我們認識？”萬仞面對陌生人時一貫禮貌又疏離。
對面的男人卻正中下懷般地笑了笑：“你果然是萬仞。”
什麽意思？他們原本不認識？那那個男人剛剛是在試探身份？萬仞大腦飛速運轉著。
“我不認識你，我還有事，先走了。”萬仞不欲多做糾纏，他趕時間去警局。
男人卻往前兩步擋住了他的去路：“想去前面公安局？不用去了。”
萬仞腳步停下，瞬間明白自已被下套了。他問：“電話是你打的？”
男人痛快承認：“是我打的。”
萬仞繼續探對方的底：“黃戴荃被抓的消息是假的？你們是想引我出來，用我威脅時頌今拿錢給你們？”
男人嗤笑了一聲：“黃戴荃確實被抓了。因為五年之內有過犯罪記錄，他連取保都操作不了。
你挺能演啊小夥子，裝成時頌今假意給錢，反手就把我兄弟給送了進去。”
萬仞冷笑：“那不都是他咎由自取嗎？”
男人眼神瞬間變得淩厲：“幸虧黃戴荃被抓之前就安排了後手。既然你做得這麽絕，也別指望哥兒幾個能輕易放過你！”
他拍了拍手，不斷有人從附近的街巷各處走出來，將萬仞圍了起來。萬仞數了數人數，算上男人一共六個。
六人個個兇相畢露，眼神不善。圍了一圈不是在摩拳擦掌就是在抱臂待發，無聲地用肢體語言叫囂著。
萬仞心裏咯噔了一下，覺得今天恐怕是沒那麽容易全身而退了，但面上卻不動聲色，冷聲說：“黃戴荃都已經進去了，你們還挺兄弟情深的。”
他一邊說話，一邊目光飛速在附近搜尋著，想要找找有沒有可以將他們幾個拍進去的攝像頭。
領頭的男人感受到他的目光，露出了自功之色：“別找了，不然你以為為什麽在這兒蹲你？”
萬仞嘆了口氣，還想掙紮一下，試圖化解矛盾：“你們明明知道黃戴荃這次進去不待上幾年是出不來的，還是非要尋這個沒必要的仇嗎？”
“倒也不是為了給他尋仇，交情還沒到那個份兒上。”他瞇了瞇眼，突然給了萬仞小腿一腳。
萬仞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，一時不察，被他踢得一個踉蹌，險些跪倒在地。
男人看萬仞狼狽的樣子，惡狠狠地笑了笑：“誰他m讓你多事的？你說你告他幹嘛？他他m還欠哥幾個一屁股債呢！前陣子剛剛填上點窟窿，現在一進去好幾年，又他m成無底洞了！”
看來不是為了替黃戴荃尋仇，而是來找自已洩憤的。萬仞在心裏嘆了口氣，還不如是來尋仇的呢。
萬仞不顧小腿上的疼痛，拔腿便狂奔起來，打是肯定打不過的，只希望可以逃得掉。
然而沒跑出兩步，幾人便朝他的腳踝狠狠丟了一截沈甸甸的木棍上去。萬仞吃痛，步伐慢了下來，被幾人一擁而上抓住了。
幾人左右環顧，見四下無人，勾肩搭背地將萬仞架進了旁邊幽深寂靜的小巷裏。
萬仞個子雖高，但架不住對方人數實在是太多。萬仞身子被推搡著，腳步搖晃地被狠狠摜在了墻上。
惡戰開始之前，他只希望自已一會兒的模樣不要太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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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他太蠢，是他太天真。他當初就不該相信黃戴荃會息事寧人。
但是如果不是他已經實際收到了這筆款項，也沒有辦法成功立案並且重判。思來想去，也都是沒有辦法的事。
萬仞帶著冒著熱氣的飯菜回了家之後，悄悄推開了臥室的門看了眼，時頌今睡得香甜，還沒有醒。
他又悄悄退了出來，轉身鉆進了隔壁的畫室。
他在畫架上訂好一張新的畫紙，一筆一筆勾勒描繪。一張和藹可親、眉眼含笑的面孔逐漸成型，是外婆。
他畫著畫著眼眶又有些泛酸，幾度落不下筆。從小到大，萬仞都沒有這麽多愁善感過。
是時頌今和外婆讓他明白，真心確實是能換來真心的。是他們，識破了看似疏離的表象，擊中了萬仞淡漠外殼之下的柔軟。
他又少了一個家人了。
他只有時頌今了，就像時頌今，也只有他了。
他將這幅外婆的畫像小心地取下，收好。
餘光看見養在窗臺上的那兩盆藍鏡玉露可能是因為太久沒人照料，好像生病了，長勢變得沒有以往好了。
原本藍色冰晶一般的葉瓣上長了些黑色斑點，如同晶瑩澄澈的美玉上有了瑕疵。
萬仞摸了摸葉子上的一層浮灰，再從指尖吹走。拿起了旁邊的小噴壺灌了點水澆了澆葉子，小多肉這才顯得精神了些許。
時頌今醒來時，天已經黑得透透的了，月光柔和地灑落在被子上。
時頌今坐了起來，伸了個懶腰。連日來累積的疲憊總算是一掃而空，他心情非常不錯。
他推開臥室門，萬仞正沒什麽形狀地癱坐在沙發上刷手機。察覺到他的動作，他輕笑：“終於舍得醒了呀？”
時頌今：“嗯哼。世界如此美好，我目前還沒有長眠不醒的打算。”
萬仞走進了廚房，開始熱下午打包的菜，“行，那先吃點東西充充電吧。”
不說時頌今還沒察覺到，這麽一說時頌今頓覺饑腸轆轆。
時頌今問他：“都這個點了，你不會還沒吃晚飯吧？”
萬仞點頭：“這不是等著和你一起呢嘛。”
時頌今表情有些遺憾：“那晚飯肯定是趕不上趟了，一起吃宵夜吧。”
萬仞攤了攤手：“只能這樣咯。”
時頌今看著萬仞買回來的菜，都是自已喜歡吃的，心中十分熨貼。
飯菜端上桌之後，時頌今狼吞虎咽、風卷殘雲，就差連菜湯都喝光了。
萬仞看著時頌今這副餓虎撲食的樣子眨了眨眼，不禁開口問：“我是不是買得少了點？”
時頌今抽出一張紙巾抹了抹嘴：“不少，剛剛好。”
他一邊自覺收拾掉碗筷，一邊舒服地喟嘆：“飽腹真是一種令人愉悅的感覺！我感覺我都好久沒有吃過飯了。”
說得萬仞心裏又不輕不重地疼了起來。
孩子可不就是好久沒吃過一頓飽飯了。連日來都是隨便吃兩口，主打一個維持生命體征。
就算萬仞是變了花樣地買，可時頌今還是食不知味的，今天終於嘗出點鹹淡了。
吃飽飯，兩人雙雙大字型躺平。
萬仞扭頭看著時頌今黑暗中炯炯發光的眼睛：“休息好了的話，咱們明天可以收拾收拾行裝準備開學了。現在距離高考，就只剩下不到三個月了。”
時頌今“呀”了一聲：“最近太忙了，都快把主線任務忘幹凈了。”
他又有點擔心：“好久沒做題了，也不知道有沒有忘了什麽不起眼的知識點，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題感。”
萬仞摸了摸他的頭：“不用太過擔心，底子在那擺著，時間還夠。”
時頌今點點頭，捂住嘴打了個哈欠，有些發蔫地說：“我感覺我還能睡。”
萬仞拍拍他的小腦袋瓜，放低了聲音：“睡吧，你最近太累了。”多吃多睡回回血！
時頌今腦中閃過一個念頭，要和萬仞說晚安。可是那句晚安究竟有沒有說出口，他自已也不記得了。
次日，昔日年級大榜上的榜一榜二終於重磅回歸。
麻雀們眼見著兩個人明顯變得消瘦憔悴的身形，默契地選擇沒有出言詢問，只是一只只地對他們說“歡迎回家”。搞得兩人又有點感動。
雖然沒有說出口，但是時頌今和萬仞能清晰地感覺到，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寫了兩個字——節哀。悲憫的眼神藏不住，就快要溢出來了。
時頌今給後桌傳了張紙條：怎麽感覺他們比我們還要悲傷，是錯覺嗎？
萬仞：怕不是錯覺。看著他們那種眼神，總有一種自已是他們失散多年的親兒子，被找回來了的感覺。
時頌今：是這樣的。現在的覆習進度一日千裏的，也不知道現在進行到哪了。
萬仞：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，先聽哪個？
時頌今：好的。
萬仞：你躲過了一場二模考試。
時頌今：壞的呢？
萬仞：你錯過了一場二模考試。
時頌今：他們替我們留了卷子，找時間自測一下吧。
萬仞：ok。
時頌今回頭沖後桌挑了挑眉，當著他的面把紙條塞進了那個已經是專門用來裝悄悄話的筆筒裏。
中午午休的時候，時頌今和萬仞沒有選擇回到教室分秒必爭，而是在圍著操場一圈一圈地散步。
剛從緊繃的情緒中解脫出來，萬仞不允許時頌今再次緊繃起來。
學習節奏需要一步一步去適應。不然高考之前如果身體垮了，得不償失。
萬仞掏出手機想看一眼距離上課時間還有多久，一通電話恰巧在這時打了進來。
萬仞沒有印象的看著陌生號碼，接了起來，對方說是警局的來電。萬仞示意對面稍等，自已稍微走遠了些。時頌今也識趣地和他保持距離。
電話裏稱黃戴荃已經被捉捕歸案，他提出希望能和萬仞和解，需要萬仞去警局配合走一下流程。
和解顯然是不可能的，這樣一個巨大的安全隱患，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再對時頌今產生威脅，但他確實挺想再見一見黃戴荃。
掛了電話，萬仞有點欲言又止。
時頌今看著他猶疑的樣子，問：“怎麽了？出什麽事了嗎？”
萬仞搖了搖頭，問他：“小時，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一趟，你可不可以幫我跟老班代請個假？”
時頌今還以為多大點事兒呢，理所當然地點頭：“當然可以啊。”
萬仞自從來到左梁之後，兩人大部分時間都是形影不離的。
突然又要分開，時頌今抑制不住地開始擔心，胡亂猜測著：“到底怎麽了？你爸又想讓你回去？你上次不是說他答應你放你自由了嗎？”
時頌今突然覺得自已不知不覺間變得太過於依賴萬仞了。尤其是外婆去了之後，這種依賴已經量變引起質變了。
萬仞也是需要隱私的！他勸誡自已。
就眼下的情況而言，黃戴荃歸案了，時頌今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麽安全問題了。
萬仞覺得可以找機會坦白一切了，他是一個簡單的人，並不想和時頌今之間藏著什麽秘密。
但是不急。眼下，先翹個課才是要緊事。
萬仞安慰地拍了拍時頌今的肩：“沒什麽事，好事。等我回來將一切都告訴你。”
時頌今看他神情輕松不似作偽，放下了懸著的心。那就等他回來聽故事咯。
萬仞朝他擺擺手：“我走了啊！”
時頌今拉住他：“別走正門啊，你現在手裏沒假條。”
“哦，對。”
於是萬仞轉身朝後門走去。
翻墻這種事，一回生二回熟，三回四回是朋友！對於現在的萬仞來說，簡直是輕車熟路。
現在的他早已今非昔比，他強得可怕！
警局的必經之路上，一陣腳步聲自萬仞的身後傳來。
“萬仞。”一道粗啞的聲音響起。
萬仞回過頭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，看著和黃戴荃年齡相仿，萬仞並沒有見過這個人。
“您好，我們認識？”萬仞面對陌生人時一貫禮貌又疏離。
對面的男人卻正中下懷般地笑了笑：“你果然是萬仞。”
什麽意思？他們原本不認識？那那個男人剛剛是在試探身份？萬仞大腦飛速運轉著。
“我不認識你，我還有事，先走了。”萬仞不欲多做糾纏，他趕時間去警局。
男人卻往前兩步擋住了他的去路：“想去前面公安局？不用去了。”
萬仞腳步停下，瞬間明白自已被下套了。他問：“電話是你打的？”
男人痛快承認：“是我打的。”
萬仞繼續探對方的底：“黃戴荃被抓的消息是假的？你們是想引我出來，用我威脅時頌今拿錢給你們？”
男人嗤笑了一聲：“黃戴荃確實被抓了。因為五年之內有過犯罪記錄，他連取保都操作不了。
你挺能演啊小夥子，裝成時頌今假意給錢，反手就把我兄弟給送了進去。”
萬仞冷笑：“那不都是他咎由自取嗎？”
男人眼神瞬間變得淩厲：“幸虧黃戴荃被抓之前就安排了後手。既然你做得這麽絕，也別指望哥兒幾個能輕易放過你！”
他拍了拍手，不斷有人從附近的街巷各處走出來，將萬仞圍了起來。萬仞數了數人數，算上男人一共六個。
六人個個兇相畢露，眼神不善。圍了一圈不是在摩拳擦掌就是在抱臂待發，無聲地用肢體語言叫囂著。
萬仞心裏咯噔了一下，覺得今天恐怕是沒那麽容易全身而退了，但面上卻不動聲色，冷聲說：“黃戴荃都已經進去了，你們還挺兄弟情深的。”
他一邊說話，一邊目光飛速在附近搜尋著，想要找找有沒有可以將他們幾個拍進去的攝像頭。
領頭的男人感受到他的目光，露出了自功之色：“別找了，不然你以為為什麽在這兒蹲你？”
萬仞嘆了口氣，還想掙紮一下，試圖化解矛盾：“你們明明知道黃戴荃這次進去不待上幾年是出不來的，還是非要尋這個沒必要的仇嗎？”
“倒也不是為了給他尋仇，交情還沒到那個份兒上。”他瞇了瞇眼，突然給了萬仞小腿一腳。
萬仞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，一時不察，被他踢得一個踉蹌，險些跪倒在地。
男人看萬仞狼狽的樣子，惡狠狠地笑了笑：“誰他m讓你多事的？你說你告他幹嘛？他他m還欠哥幾個一屁股債呢！前陣子剛剛填上點窟窿，現在一進去好幾年，又他m成無底洞了！”
看來不是為了替黃戴荃尋仇，而是來找自已洩憤的。萬仞在心裏嘆了口氣，還不如是來尋仇的呢。
萬仞不顧小腿上的疼痛，拔腿便狂奔起來，打是肯定打不過的，只希望可以逃得掉。
然而沒跑出兩步，幾人便朝他的腳踝狠狠丟了一截沈甸甸的木棍上去。萬仞吃痛，步伐慢了下來，被幾人一擁而上抓住了。
幾人左右環顧，見四下無人，勾肩搭背地將萬仞架進了旁邊幽深寂靜的小巷裏。
萬仞個子雖高，但架不住對方人數實在是太多。萬仞身子被推搡著，腳步搖晃地被狠狠摜在了墻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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